童话大王维权21年要封笔，商标大战到底难在哪？ 当前热点

4月26日是世界知识产权日，该节日于2001年设立，目的是在世界范围内树立尊重知识、崇尚科学和保护知识产权的意识，营造鼓励知识创新的法律环境。就在最近，“童话大王”郑渊洁称“商标维权之难难于上青天，我知难而退，别了，商标维权。”并宣布停止商标维权，同时也不再公开发表任何作品，引发社会关注。

郑渊洁“商标维权难”遭遇“过度维权”争议

4月18日，知名童话作者郑渊洁在微博发布“郑渊洁告别书”，称其原创的知名文学角色被不法商家觊觎，被恶意注册了710个侵权商标，用于兜售各种商品。郑渊洁表示自2002年开始对侵权商标维权，但21年来只维权成功了37个侵权商标，平均每个侵权商标维权成功需要6年时间。从今天起，将告别商标维权。每天依然写作，但写出的作品包括已经写出的长篇小说等永远不再发表。

(资料图)

郑渊洁告别书

图片来源：郑渊洁微博

其实，郑渊洁所遇到的挫折，也正是目前知识产权领域的维权之痛。现实中，不只是“皮皮鲁”“鲁西西”“舒克”“贝塔”等被侵权，包括“花样年华”“生活大爆炸”“权力的游戏”“花千骨”等在内，都曾被申请注册在化妆品、背包、计算机游戏软件等不同类别商品和服务项目上。在维权实践中，因为金钱、时间、精力成本投入的诸多投入，往往让被侵权人苦不堪言、望而却步。

不过，复盘这一路途漫漫的维权过程，结论却不只是“商标维权不该如此艰难”这么简单。据极目新闻报道，在北京德恒（济南）律师事务所律师刘冰看来，有的行为确实侵犯了郑渊洁的著作权，把他创造的人物注册成商标，谋取经济利益；但还有一些行为并不存在侵权。

例如在“告别书”中，郑渊洁主要列举了他与舒克管道这家公司的商标纠纷。2022年7月18日，郑渊洁向上海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和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实名举报德国全资企业“舒克（上海）管道设备服务有限公司”未经郑渊洁授权擅自使用郑渊洁原创的知名文学角色“舒克”作为不适宜的企业名称，侵犯郑渊洁原创的知名文学角色“舒克”在先权利。2023年2月20日，国家知识产权局驳回其对上述争议商标提出的无效宣告申请。

对此，北京卓纬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孙志峰认为，舒克管道公司案件中，“舒克”系其创始人名字的中文译名，工商登记的主营业务为输送气、油、水和区域供热的阀门和管道设备批发进出口代理等，与童话作品并无太强的关联性，也没有证据证明舒克管道公司存在攀附童话作品知名度或有其他搭便车的情形，很难认定具有攀附侵权的主观恶意。

人民网评指出，无论维护版权还是维护商标权，都是公民的合法权利，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是合理合法的行为，而对于作家而言，这更是他们的“刚需”：如果作品得不到版权、商标权的保护，那将严重影响到作家的积极性以及切身实际利益，最终影响文化产业的发展。但需要注意，维护知识产权也需有道，谨防扩大化，变成公民权利的滥用。大家应深入了解具体情况，要有法治信仰，相信法律的公正。

“红牛”商标大战7年，没有真正的赢家

从2016年开始，饮料品牌红牛（RedBull）创始公司泰国天丝医药保健有限公司和“中国红牛”华彬集团便开始了红牛系列商标纠纷。4月23日，“中国红牛被禁止生产销售”话题登上网络热搜。泰国天丝表示收到一份最新的判决书，中国红牛被禁止生产销售。对此，华彬集团向媒体表示，吉林案是一审，是未生效判决，不具有既判力和执行力，“同前案性质一样，这是泰国天丝滥诉的结果”。

事实上，7年时间里，双方从基层法院一路诉讼至最高法院，双方之间爆发了超过20起诉讼案件。而“合作期限是20年还是50年”，始终是双方争议的主线。

图片来源：网络

事实上，中泰红牛官司缠斗受损的不仅是双方企业，还有无辜的消费者。自2019年起，中国市场上出现了多种“红牛”产品共存的怪象，导致红牛品牌受损，经销商渠道和消费者深受其害。据时代财经不完全统计，目前在中国市场，不仅有中国红牛、泰国天丝的4款红牛产品，奥地利红牛产品也在上市销售。

而在双方的纷争里，中国能量饮料市场早已发生变化，各大品牌趁势崛起，争取市场份额。欧睿国际的数据显示，中国红牛市场份额从2012年的82.1%降至2021年的53.3%，而东鹏特饮、体质能量和乐虎等市占率持续增长，其中，东鹏特饮从2012年的4.7%增至2021年的16.7%。

在一系列诉讼的影响下，中国红牛的销售渠道受到了严格限制，销售增速也开始放缓。根据华彬集团披露的数据，2021年，中国红牛订单额锁定218亿元，交货额221亿元，同比增长4%。2022年，华彬集团全年总销售额为215.38亿元，但并未单独披露红牛产品销售状况。

对此，中国青年网评论：“中外红牛的缠斗注定没有赢家。双方能否化干戈为玉帛？在商业合作中，诚信经营、公平分配亦应是基本原则，在契约约束下，谁做出的贡献多，谁就应该分配得多，这是公平应有之义。毕竟，无论商业合作还是商业竞争，从来都不是零和博弈。”

商标权保护，突破现实困境的务实探索

关于商标维权，北京市伟博律师事务所创始人、主任律师李伟民介绍：“商标维权涉及程序多、涉及问题专业性强，大多需要聘请律师。因此，商标维权较为漫长，权利人需要投入大量时间、精力、人力、物力进行维权。”

另一方面，对于司法者而言，商标维权案件也不简单。上海政法学院经济法学院副教授孙益武在接受《法治周末》记者采访时也说，包括商标在内的知识产权审判专业性、技术性都很强，在司法实践中往往会给法官带来一定程度的挑战。

同时，维权还受到“五年之限”的影响。北京勇者律师事务所律师王小艳介绍，我国商标法第三十二条规定，“申请商标注册不得损害他人现有的在先权利”。不过，商标法还规定：“自商标注册之日起五年内，在先权利人或者利害关系人可以请求商标评审委员会宣告该注册商标无效”。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加强知识产权法治保障，形成支持全面创新的基础制度。党的二十届二中全会强调，完善知识产权管理体制。这些部署深刻阐明我国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的决心。近年来，我国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力度不断加大，水平进一步提升，知识产权创造质量稳步提升，保护力度不断增强，运用效益更加凸显，服务能力持续提高。

《中国法院知识产权司法保护状况（2022年）》显示，全国法院2022年新收一审、二审、申请再审等各类知识产权案件526165件，审结543379件（含旧存）。2022年，我国授权发明专利79.8万件，每万人口高价值发明专利拥有量达到9.4件；查办专利商标等领域违法案件4.4万件，处理专利侵权纠纷行政裁决案件5.8万件；专利商标质押融资总额达4868.8亿元，同比增长57.1%。版权作为鼓励创新、服务市场的一项重要基础性制度，在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作用逐步凸显。2022年，我国著作权质押担保金额达54.5亿元，同比增长25.9%。

综上，商标维权现在仍然面临一定的现实困境。但也应看到，近年来，我国知识产权保护工作已经取得长足进步。知识产权法律制度不断完善，保护力度不断增强，知识产权激励创新创造更加有力，知识产权创造量质齐升。可以预料，我国在知识产权保护上将更有力度，取得长足发展。

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立法、执法才是治本之策

“商标合理维权的边界实质上在于商标权利人利益与社会公共利益的平衡。知识产权保护不应当是对知识产权权利人的绝对的垄断性保护，而是通过保护知识产权实现创新激励和经济发展，是权利人利益与社会公共利益的平衡。”北京观韬中茂律师事务所执行合伙人李洪江说。

澎湃新闻评论建议，对于知识产权权利人而言，面对诸多侵权乱象，也可以采取借力斗争、委托维权的方式，通过与专业的第三方维权机构签订合同，进行全风险代理维权。维权机构从取证、协商、诉讼全流程一手操作，获得法院生效裁决后，再以侵权赔偿金额分成。权利人只需要让出部分的赔偿金收益即可。在这种模式下，权利人零成本、零投入，收益可观，也不太耗费精力。不过，这只是比较理想化的情况，即便依靠第三方维权，时间长、取证难的问题依然存在。人民数据研究院在此提醒，群众在委托第三方之前要理性甄别，选择有资质的第三方维权机构。

当然若是从长计议，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立法、执法才是治本之策。针对我国的知识产权保护工作，中国知识产权法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冯晓青总结未来还需要做好几方面工作：“一是要继续进行知识产权方面的普及教育；二是要完善相关知识产权法律制度，以制度层面加强对知识产权的保护；三是为知识产权人维护自身权利提供各方面的便利和条件。”